[圖片] 交河故城: 2000年前的西域國都

　　交河故城位於吐魯番縣城西面10公里的亞爾乃孜溝中，是西域36國之一的車師前國的國都。遊人至此，可以走街串巷一樣，穿堂入室，體驗進入古代的意境除了動人的美景，我還領略了新疆古代的蒼涼城郭。說它蒼涼，它們一個共同的特點是黃土、黃沙、黃天瀰漫，如果有大風起兮，這種黃簡直就是動態的黃之畫圖，讓任何一個融入其中的人根本看不到蹤影。一步入這樣的土地，我還不敢相信這就是城郭，看上去不高大也不遼闊的廢墟，在我的感覺中像夢幻一樣幽遠而狹小。可是，這兒確確實實是新疆古代的城郭，那種不同於花朵之黃、果木之黃的色彩，記錄的是時間的滄桑，歲月的嬗變……

　都說吐魯番是個地道的火盆，相傳在那兒的石頭上能將雞蛋烤熟。可在吐魯番還沒有感覺到那樣的熱，踏上交河故城，才發覺這熱簡直是異樣，不單是從天上太陽的光芒照射出來的，似乎這昏黃的土地也在發著熱，人的身體本身也有了熱源的蒸發，連一絲的風兒也沒有，汗水不一會兒就濕透了襯衣。還有一種熱從心底直往外溢，讓人沉悶、焦躁，呼吸有些兒急促。

　　在入城之前，我聽從了導遊的忠告，買了一頂草帽戴在頭上，因為這兒的太陽紫外線強烈，容易灼傷裸露的皮膚。戴上草帽，同行的朋友笑我簡直是新世紀又一名瀟灑的西部牛仔，這個不俗的稱呼讓我的臉上綻出了一叢叢的花朵。

　　走進城郭，我突然感覺這兒沒什麼可看的。黃土，黃土，黃土，全部是黃土，所有的隆起部分是黃土，陷落的也是黃土。然而，極目這黃土，一種蒼茫遼闊直擊人的心胸，那些還能隱約辨出邊角的城牆，那些斷殘的道路，讓人一下子能產生奇妙的想像。這裡就是古代西域三十六國之一車師前國的國都，3000多年前，為了避免野獸的侵害和防備部落間的戰爭，在就有原始居民這兒建造了家園。他們在堅硬的黃土層中挖出洞室居住，在黃土上開挖通向河谷的通道，在河谷中取水生活。這是交河最深厚的歷史，也是人類生存的又一種縮影。

　　在隨後的生活中，車師人開始修築城堡，他們建廟宇、官署、塔群、民居和作坊，時間久了，這兒成了車師前國的政治、經濟、軍事和文化中心。後來，盤踞在高昌城的北涼殘餘勢力，對此垂涎不已，在車師前國國王車伊洛前去西域，留下兒子車歇守城時，引兵攻下城池，這裡成了高昌國的交河郡，一度曾為安西都護府的駐節之地。8世紀末交河陷於吐蕃，9世紀中葉後，設交河州，屬回鶻管轄。13世紀下半葉，西北蒙古貴族集團的海部、都哇發動戰亂，交河古城屢屢受禍，破壞嚴重。明朝永樂年間該城荒廢，在大漠戈壁中留下了惶惶淒涼的舊城遺址。

　　由於故城幾乎全是從天然生土中挖掘而成，建築物都不高，所以經歷兩千多年的風風雨雨，依然能夠屹立。這兒目前已是世界上最古老、最大也是保護得最好的生土建築城市，層層疊疊地擠壓著近千座各式古代房屋的殘垣斷壁。古老的城市成了有文化良知的遊人來發思古之幽情的茫茫廢墟。

　　故城地形狹長，呈西北至東南走向，近兩公里，最寬處僅300米，狀如柳葉形半島。由於河水沖砌，台地邊緣形成了高達幾十米的斷崖，地勢險峻，易守難攻。城中的房子是自上而下在土台上挖鑿的，奇特之處就在於先修樓上，再修樓下。城中主要有三部分組成：貫穿南北的一條中心大道把居住區分為東、西兩部分，大道北端是一座規模宏大的寺院，以它為中心構成了北部的寺院區。從每所院落的平面佈置來看當為寺院，尤其是主室裡都有一個方土柱，應是神壇或塔柱；大道東區南部為大型民居區，北部為小型居民區，中部為官署區，大道西區除大部分為民居外，還分佈有許多手工作坊。城中大道兩旁皆是高厚的街牆，臨街不設門窗。

　　令人難以置信的是，整座城市的大部分建築物不論大小基本上都是用“減地留牆”的方法，從高聳的台地表面向下挖出來的。寺院、官署、城門、民舍的牆體基本為生土牆，特別是街巷，狹長而幽深，宛如曲折的戰壕。可以說，這座城市是一個龐大的古代雕塑，其建築工藝之獨特，不僅國內僅此一處，國外也罕見其例，體現出古代勞動者的聰敏才智和巨大的創造力。

　　而今，除了斷殘的壘牆和地下的窯洞以及城中的道路，只有燥熱的空氣向我訴說這裡曾經擁有的文明。站在城邊，垂直的崖壁下是鬱鬱蔥蔥的河道，遠處是與交河城等高的沙漠盆地。沿著城中大道往前走，終點是我國現存生土建築佛寺中歷史最早、規模最大、保護最完整的大佛寺。佛寺山門向南，依稀可以辨別出庭院、前殿和坐落於後院一米多高台基上的正殿。正殿佛龕內佛像已不見蹤影，而古往今來虔誠的人們仍在默默地向佛祈福。

　　手撫斷牆，我彷彿看到古交河人在城下耕種放牧，綿延不已的遺韻叩敲心扉。